回乡感受到河南人天生的幽默 刘震云:我是我们村最不幽默的
□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王峰实习生熊珂王晟曦文顶端新闻音视频中心供图
我的书被翻译成了二十多种文字,(外国人)说我是中国最幽默的人,关键是他们没有来中国,没去我们村,我是村里最不幽默的……
12月27日,由柠檬融创学苑主办,顶端新闻协办的“震铄古今,云耕天下——刘震云作品分享会”在郑州举行。作为从河南走出的世界知名作家,故乡读者充满感情地朗诵其作品,他听得很认真,也很动情。刘震云细述了自己对故乡的感情,也巧妙回应了别人对自己的幽默评价。
在接受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的独家专访时,刘震云不但谈到了如今流行的碎片化阅读,也谈到了女儿刘雨霖以及自己对作家、编剧等身份的自我认知。
对故乡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刘震云如今在北京长居。说到回故乡的感受,他表示从未感觉离开过故乡,“现在从北京到河南很容易,回到故乡这边土地也很方便,又能听到河南话,吃到河南美食,感受到河南的气候”,其中最重要的是感受到河南人的幽默。刘震云说:“现在我的书被翻译成了二十多种文字,(外国人)说我是中国最幽默的人,关键是他们没有来中国,没去我们村,我是村里最不幽默的,河南人的幽默是天生的,对于这一点我非常骄傲。”
在作品分享会上,多位读者选取了《故乡面和花朵》中的精彩篇章现场朗诵,这部作品创作了八年,长达二百万字,以人物多、内容繁复著称,有人说这本书全世界只有两个半人能读懂,一个是刘震云,一个是该书的编辑,还有半个是读了一半读不下去的人。刘震云说:“现在在大学里,以《故乡面和花朵》为例写博士论文的学生特别多,我觉得主要原因是博士生们知道导师不会读完这本书(笑),它不像《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一句顶一万句》这样容易理解。作者的写作要符合读者的认知,包括和时代、和读者契合度。说实话,我都快把《故乡面和花朵》给忘了,现在又想起来原来这书是我写的。”
年轻人应该如何把握写作?
虽说写作灵感源于生活,但如何掌握把灵感转化为写作的能力?刘震云认为要正确认识生活和文学的关系,“生活转化为文学只能是细节或者情节上的,只能称之为很像生活的文学作品,而不是对生活的照搬,生活是表象的,文学是有潜台词的。”而这些都是需要在不断写作中逐步体会并把握好的一种思维和写作习惯。
刘震云的小说看似乡土,但拍出来的影视作品很受城市观众喜欢。对此,刘震云表示:“其实我的小说很不乡土,充满了思辨性。农耕社会也好,城市生活也罢,最重要的就是写好故事结构和人物形象,把道理讲清楚,好的作家应该在作品中体现出这些元素。”
如今互联网时代碎片化阅读很流行。作为传统作家,在刘震云看来,这是艺术形式不断演变的过程,比如唐朝流行诗歌,宋朝流行词,到了明清小说就深受人们喜爱,其中蕴含的文学精神是超越艺术形式的,但一种艺术形式未必会取代另外一种,“比如微信、抖音上很多段子很精彩,但它取代不了《一句顶一万句》这种复杂的艺术形式”。
作家和编剧两种身份,刘震云如何取舍?
女儿刘雨霖执导的新片《风华正茂的我们》刚刚关机,谈到对女儿的指导和建议,刘震云不无自豪地表示她是一位受过电影学正规培育的成熟导演,“我谈不上对她指导,她拍片时我去探过班。这部片子里有很多中国优秀的演员、摄影师和美术师,所以我相信这会是一部与众不同的电影”。
《吃瓜时代的儿女们》目前还没有被改编成影视剧,会邀请谁来担任电影主创?刘震云解释,一部作品的影视改编,自己起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重点是制片方和导演,“我的作品如果被拍成影视剧,基本上就是打个电话征求一下我的意见而已。我不是特别懂电影,就像他们不是特别懂小说一样”。
刘震云直言自己不是编剧,“因为我不会写剧本,只是我的小说别改成了电影,我觉得一个人专心做好一件事就行了。写小说我是科班出身,对小说的故事、人物结构、文学性肯定深有体会,电影是一种独立而专业的艺术形式。不过两者的相通点就是都要对内容特别重视”。刘震云透露,新作品计划在2021年下半年出版,“也是一部长篇,已经写了好几年了”。
编辑:魏蔚